第十二话 水の印ひっそりと現れる
【致『灰色旅者』黎恩·舒华泽：
首先为昨日的进谏向你表示感谢。
在此，朕需要就有关为诺森比亚人民提供支援一事与你细说。朕并不知晓那里的人们目睹了怎样可怖的地狱之景，然身为一国之君朕必须也要为治下诸地人民考虑。看到这里，请不要认为朕会出尔反尔，只是单纯希望你能助朕一臂之力做别的事情罢了。
朕理解你作为一名旅者的不易之处，也心知自己即将提出的请求有些过火。但事况紧急，朕没有可用之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到你的身上。你可能已经因那个D∴G教团之事同雷格尼兹卿商谈过，而朕则想让你继续协助雷格尼兹卿处理有关教团的事件。但不要紧张，所谓的处理不过是要你接着巡回活动碰运气而已，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多的收集情报吧，我相信你的实力。
再者可能有些冒昧，但朕早已知晓你在追踪魔王一事。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朕出于某些顾虑无法说出的话朕在这封信中想要传达给你。你可知魔王究竟是什么？是某个特定的生命体吗？不，魔王只是一个名号。成为魔王的人原本都是普通的人类，只是因和前任魔王相遇并将其斩杀才会成为魔王。魔王是一个可怕的头衔，而其可怕之处在于它会自行选出最强的人类并将其用尽各种办法掠夺过来成为自己的容器。因此，魔王的名号可以被传承，其担任者们的记忆也可以被传承，从而让拥有魔王之名的人越来越强大。
现在的你可能并不明白朕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吧。但是请务必当心，不要太执着于寻找那个男人。是的，你没有看错，现任魔王是一名男性，但朕还不能告诉你他是谁，朕也不清楚他现在究竟在哪里，在想些什么。因为这些未知的事情也是朕想要知道的。
无论如何，保护好你自己，黎恩。朕是一个失去过太多的人，所以很清楚生命的重量。你如今还有弟子，有许多同伴支持，不要忘记这份温暖。
最后祝你一路顺风，孩子。也代我向库洛问好。
尤肯特·莱泽·亚诺尔 亲笔】
不论是从最后突然变化的称呼还是从信的内容本身来看，这都无疑是一封震撼而温暖人心的信件。黎恩轻轻吐出一口气，闭上双眼回想当年那个雪夜的情景。
魔王并非某个特定的存在，而是名号。只这一个消息便如同强力的火系攻击魔法，直直炸得黎恩头晕目眩。如果是这样，当年那个人为何会自称魔王？他究竟是不是现任魔王？原本清晰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混乱，让年轻的魔法使尝到了不知所措的滋味。
再有就是之前皇女殿下的提议。爱丽榭前几日给他写过信问他何时回家看看，而他只是含糊其词，这绝对让对方不好受了吧。自己可真是个不称职的兄长。既然如此，干脆带库洛回家去看看也好，毕竟以前也答应过那孩子给他当导游。作为新手魔法使已经小有进步，是该嘉奖一番。
“师父，昨天换洗的衣物已经收回来了吗？”
心有灵犀一般，银发的少年匆匆跑进暂住的旅馆大床房，双臂的袖子都被拉得很高，完全露出了小臂。作为发誓要将师父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弟子，少年每天都会尽职尽责地揽下所有的家务活让黎恩得以有更多时间研究魔法和相关的东西。
“我记得是今天早上就已经收回来了，阳台上没有吧。”黎恩想了一下回答道，“我都收到了行李包内，你找找看。”
“唔。”少年垂头丧气地跑到行李包那里查看，末了连头上翘起的呆毛都无精打采地垂了下去，“师父你也太勤快了啊，这不正常！明明前几天还会连衣服都不换就直接睡觉的！”
“库洛。”黎恩觉得有必要重新树立一下身为师父的尊严，“看样子你并不想去悠米尔逛逛啊。那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
“咦，要去师父的故乡吗？”库洛眼睛一亮，顿时把未能多干活的沮丧尽数抛到脑后，“我去我去！嘿嘿，师父还说过会给我当导游的吧？”
“你记性可真好，还是说太期待了吗？”黎恩哭笑不得，“事先声明，那里并没有帝都这样壮观繁华，只是小地方。也没有太多可以逛的地方哦。”
不过这会儿库洛已经听不进去他师父的话了，满脑子装的都是旅游二字。说来也奇怪，他先前在做的事情就是跟着师父四处走动旅行，却没有现在这么兴奋。但这种程度的问题他自己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是啊，去悠米尔就意味着也会见到师父的家人们。这点比旅游更让他在乎也说不定。
“出发时间是后天。在此之前你要借来帝都的机会去图书馆一趟，我会在那里找几本适合你看的书，出发前你务必将它们的主要内容记下来。能做到吗？”
“交给我吧，师父！为了玩，咳，去悠米尔，我会全力以赴学习的！”
温泉乡悠米尔。那是获得帝王恩典建成皇室休憩之所凤翼馆的北方小镇。正如黎恩自己所说的那样，镇上没有太多值得赏玩的东西，小镇本身也不是能够找到特产的地方，值得称道的大概就是冬日里的皑皑白雪所造就的冰雪奇观。
黎恩带着库洛抵达时刚好是4月下旬初，早春的尾声将歇未歇之时。这种时候的悠米尔尚保留着雪景，气温也没有冬季那么低，对于在海边长大的库洛来说不算难以适应的程度。
“这里就是师父的故乡，悠米尔啊。”少年的红眸里带着亮光，一眨不眨地欣赏着温馨安详的小镇，“果然就像我所想象的那样，是和师父性格很像的地方。”
一样的沉静柔和，不慕荣利，只做最真实的自己。这里有着会为一日三餐的菜肴内容而苦恼的家庭主妇，也有结伴玩耍的小孩们，更有邻里邻居间亲切的问候寒暄。较慢的生活节奏，不比大都市繁华，却让人无比安心。作为故乡而言，这里着实是相当好的地方了。
“和我性格像？”黎恩歪着头有点听不懂自家弟子的意思，但很快又释然，牵起对方的手，“好了，虽然听不太懂是怎么回事，不过先陪我回家一趟看看。哈哈，我没有提前跟爱丽榭和爸爸妈妈打招呼，应该会吓他们一跳吧。”
黑发的青年如此说着，在阳光下展露出孩子气的笑容。那是与魔法使这个需要潜心事业的职业一点都不相称的表情，可库洛还是更希望能多多看到这样的黎恩。于是他也笑了，仰起头回握住亦师亦友之人的手。
“哦！那就加我一个，一起吓师父的家人们一大跳吧！”
不过两个难得调皮起来的大男孩最后没能得逞。他们单是走到舒华泽家门口就被黎恩的爱犬巴德扑了个满怀，还挨了一脸口水。许久不见主人甚是想念的忠诚大狗汪汪的叫着以表兴奋，还顺带着向身上沾染主人不少气味的库洛摇尾巴示好，俨然已经得知这名少年的身份似的。
“啊呀... ...”露西娅打开大门，目光落在和大狗玩闹的两人身上，吃惊地掩口道，“原本只是听到巴德叫个不停很高兴的样子就出来看看而已... ...真是的，你这孩子回来之前也不事先联系我们一下。这么说来旁边的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弟子库洛对吧？”
“是的，妈妈。”黎恩哄着巴德重新站起身，看向养母的眼里满是温柔，“突然回来真是不好意思，只是忽的就想回来看看所以没来得及联系。”
“叨扰了，伯母。”库洛接着说道，“我是库洛·安布斯特，请多指教。”
“哪里的话，孩子。”露西娅抿唇微笑道，“不用这么客气，黎恩也受你关照甚多，请接受来自一位母亲的感激。好啦，别都站在外面，进来说吧。还有，欢迎回来，黎恩。”
同记忆中没有两样的慈母让黎恩彻底放松下来。他一年回家次数太少，这点连爱丽榭都向他隐晦地抱怨过。但那时的他一心想着历练和寻找魔王的事，对这些根本是左耳进右耳出。饶是如此，舒华泽夫妇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总是以纵容的态度放任他去闯荡。只是每回他进家门的时候，都有一句“欢迎回来”等待着他。
“我回来了，妈妈。”
这是独属于舒华泽家的表达感情方式。没有浓烈而深沉的言语明示暗示，只有最为纯朴简单的对白，却直勾勾暖了整颗心。
晚饭的餐桌上，为人亲切和善的特奥男爵也罕见地多喝了几杯酒。喜好狩猎的男人跟库洛很快就熟悉起来，两个人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着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聊得很是起劲。
“哎呀，那两个人真是投缘呢。”露西娅感叹着，给黎恩又添了一杯果汁，“你爸爸他好久都没说过这么多话了，看来是很中意那孩子。真好呢。”
“是的，不过倒也不会吃惊就是了。毕竟库洛本就很擅长交际，可以说是对魔法之外的任何领域都略懂。”黎恩答道，“说实话，之前在费恩城里买东西的时候他居然直接就布料质量的问题和服装店的老板聊了起来，似乎还说到点上了。结果那位老板直接送给我们几匹布还说全当是交个朋友，真是吓到我了。”
顺便一提的话，塞利奴新换上的蓝色丝带也是库洛那时跟老板商量着拿到的。作为回报，库洛还给对方出了几个应该是很不错的经营点子，至于为什么作为外行人的黎恩也能够明白那点子很不错呢——是因为那位老板听罢简直要扑过来亲库洛一口了。
“那还真是相当了不起啊。”露西娅瞪大眼睛，“这样听来，那可绝对不是略懂的级别。”
“是库洛自称啦，具体怎样我也不懂。”黎恩无奈地说道，“妈妈你也知道吧，我除了特定的领域之外都不擅长。”
不过库洛的杂识究竟有怎样的程度这点黎恩多少还有点认知。像是在野外露宿方面自己算是经验极为丰富的人了，但库洛从跟着他之后就没拖过后腿。有时候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弟子可能不太明白一些事情而打算告知，扭头一看却发现对方已经轻车熟路地完成了和自己相同的行为，而且是真的理解为何如此做。就连最初不想让库洛跟着自己的那时，当他说到“最好找叶子把脚包好再走”的时候对方也没有困惑之色，显然早就清楚该这么做。
“也许那孩子是某种意义上的天才吧？”露西娅若有所思，“不然的话就肯定是从小就明白自己该学些什么并努力去填充知识的人。不是有目的地做什么事情的话，做的事很快就会忘记，而不会像这样把知识统统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黎恩正准备如此回答时，忽然发觉他的妹妹爱丽榭安静异常。以前回到家后和他说话最多的就是爱丽榭，今天这是怎么了？
“爱丽榭，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看到女孩像是没料到自己会注意她似的小声惊呼起来，“总感觉你今天没什么精神啊。”
“啊，不会，我没事，哥哥大人。”长发的少女苦笑着回应道，“只是看着哥哥大人和妈妈谈论库洛先生的事情有些插不上嘴而已，请不要介意。”
这么说来也很合理，毕竟他有些忽略了爱丽榭和库洛不熟的事实。但只是旁观谈话也太乏味了，果然应该先以爱丽榭的事情为重。
“抱歉，爱丽榭，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黎恩诚恳地道歉，“好久没有见面了，一会儿吃完饭之后要不要一起去外面散步？”
“好的，乐意之极！”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黎恩总有种爱丽榭忽然变得特别高兴的认知。但也对啦，自己离开这么久又不经常给爱丽榭写信，对方会高兴于自己的主动改变也是正常的事情。
于是兄妹二人以比往日快上三分的速度吃完了晚饭，向溪谷道的方向缓缓走去。
清爽的晚风扑面而来，吹起两个人的发丝。时隐时现的点点繁星嵌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昭示着明日也会是好天气。黎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爱丽榭两个人散步过了。应该说由于各种原因，他从他独自离家那年起就基本没这么做过。因而此刻走在他身侧的少女似乎也比平日里更加拘谨羞涩，这总不会奇怪。
“哥哥大人。”爱丽榭怯生生地唤着身旁人，“你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旅行，留下来定居继承家业呢？”
“啊... ...”
又是这件事吗？黎恩苦恼着，但也并不奇怪他的妹妹如此执着于此。事实上有关停止旅行继承家业的问题，少女先前不厌其烦地在书信中提及多次，这还不算她当面和自己说的次数。但是不论说多少次这个问题，他都无法给出具体的时间作为答复。或者说，当他完成自己的最大心愿之后也很有可能继续旅行下去。至于家业——
“爱丽榭，这件事我之前也说过很多次，我是不会继承舒华泽的家业的。应该继承的人是你才对。”黎恩压低了声音，“而且我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这样的我也没有资格继承家业。”
“怎么会... ...”少女呜咽着，“明明，哥哥大人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人... ...为什么... ...”
“爱丽榭？”
“哥哥是大笨蛋！”
惹哭她了啊。怀着懊悔的心情，黎恩却止步不前。他伸着一只手，脚下又像是被牢牢定住一样没有些微挪动。追上去又能够说些什么？不过是再度坚持自己的选择，让她更加伤心罢了。再委婉的说法也改变不了自己不会继承家业的事实，而他们之间的分歧也仅限于此。
“你在做什么啊，师父。惹哭女孩子本身就是最不对的事情了吧？”
“可是，即便是追过去道歉事情本身也没有得到解决，她还是会——”
“师父也会有这么迟钝的时候呀。”库洛快步走来，手中还提着准备去泡温泉要用的东西，“爱丽榭小姐在乎的才不是那种表面上的东西，而是你对于舒华泽家的态度。因为师父你根本没有让她理解到你对这个家的重视，她才会不安到想用这种方式把你留下吧。而且她大概... ...呼呼，不愧是师父，果然义妹也是攻略对象嘛。”
库洛说的恐怕没有错，直觉这样提醒着黎恩。他还是让爱丽榭感到不安了。因为不安，所以试图挽留，认为只要留在身边就比什么都不做好。他分明也有过类似的经验，为何没有早些意识到这种事呢！
最初被救下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爱丽榭。那个红着脸腼腆地叫他“哥哥”的小女孩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改变，变的人是他自己。他因获得了亲情，就开始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实现心底的愿望而忽略了始终陪伴着自己成长的家人们。但这才是不对的。爱丽榭、爸爸妈妈都是自己无可替代的重要的家人。啊啊，他真像爱丽榭说的那样，是个大笨蛋也说不定。
“的确，是这样的啊。”黑发的青年喟叹道，“让你也操心了，库洛，我还真是远远不够成熟呢。一个人去温泉没问题吧？”
“哼哼，师父你太小看我啦。伯伯特意给我指过路，不会有事的。”库洛拍拍胸脯，“反倒是师父绝对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不是吗？快点追过去啦！”
目送自己的师父消失在溪谷道尽头，银发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他转着手腕上的洗浴袋，没思考多久便按同样的方向跑去。
“果然对于师父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啊。既然如此，我会把师父当做最优先保护对象看待。”库洛自言自语着，“真好啊，有家人什么的。爱丽榭小姐也是个幸福的人呢。”
悠米尔溪谷道的最深处有一处石碑。只身一人走到那里的少女还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中无法自拔，连什么时候摸上那块石碑的都无从察觉。
“哥哥大人是大笨蛋... ...呜... ...”
从小就憧憬着的兄长在踏上修习魔法的道路之后变得越来越厉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然而，她的兄长越是变得强大，她就越有种离对方变得更加遥远的感觉。就仿佛继续下去的话，她的兄长在某天会以完全陌生的模样出现并不再会温柔地注视着她一样。
“那种事情，我才不要！为什么哥哥大人就是不明白呢？我明明只是想要更久地看到哥哥大人就好，哪怕只是以妹妹的身份也没关系... ...”
对方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这点她在三年前才从母亲那里得知。当时的她有些神情恍惚，虽然吃惊但更多的是欣喜。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也可以嫁给哥哥大人吧？那样的话就能理所当然地永远和哥哥大人在一起了吧？可事情并没有向她想象的方向发展。她的兄长回家的次数变得更少，回来之后说的话也变得更少。即便眼神依旧，但这样下去终有一天连眼神都会变的啊。因而不安，因而焦虑，寄去的信又经常没有回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兄长大人要去追逐那种甚至有可能只是幻觉的东西？把她温柔和蔼的哥哥大人还回来啊！
少女的心声没人可以听得到。唯独回应她的，是突然闪光的石碑和不知从哪里窜出的大量水精灵试炼人偶。没有生命的器物在水精灵们的控制下缓慢地向爱丽榭逼近。
“不要，这是什么？！别过来！”
对于魔法只是在理论方面略懂的少女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她几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又该如何应对，只能双腿颤抖着向后退去。
对面这样无知的少女，挥起拳头冲她砸去的人偶们可以称作是冷酷无情了。但它们本就不知感情为何物，也漠不关心，只会服从精灵们的指示行动。
“爱丽榭！”
就在少女陷入危机的紧要关头，黎恩终于赶到了这里。他瞪大了眼睛，嘶喊着妹妹的名字，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你们居然要伤害我重要的家人！”气炸的青年咬牙切齿地使出一道风刃逼退前进中的人偶，“绝不原谅！”
啊啊，他是为何才拼命想要得到力量的呢？为了守护。那么，现在正是使用力量之时。没问题，他办得到，如果是现在这个通过诸多邂逅而成长了的他，绝对控制得住那种力量。
黎恩的脑海中浮现出众多人的面孔。有家人，有朋友，也有他的新晋弟子。那些面带笑容的脸庞化作心头的暖流，鼓励着他掌控自己的力量，真正成为力量的主人。
“哈啊啊啊啊啊啊——”
力量溢满到喷发着涌出。不祥的暗黑气息萦绕在青年身周，形成了恶之庇佑。猩红的双眸中只余凶狠，苍白的发间不见一丝黑色。这便是黎恩·舒华泽长期以来总在试图隐藏的【力量】本体。
“不会让你伤到爱丽榭一根毫毛。”夹带喑哑的嗓音显露出青年此时积蓄已久的愤怒心绪，“放马过来吧，人偶们。”
展现力量后施展魔法完全可以做到瞬发的狂化魔法使并没有发现，某个身影正在急速向他所在之地靠近中。那银发的少年凭借良好的视力朝他那边望去，继而张大了嘴。
“白发红眸... ...”库洛呢喃着，从他这里现在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但只辨认颜色还是绰绰有余的，“不好，师父和爱丽榭都在那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