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少年は悪者キラー
黑袍人的声音又低沉又难听，可不论是与他接头的人还是躲着听墙角的库洛都无暇分神在乎这点。作普通村民打扮的那人由于离黑袍人更近抖得像筛子，脸色也差劲得很，却强忍着恐惧连连应是。
“您放心，您放心，目标人物已经接下我那兄弟发布的指定委托了。”才不到三十的小伙儿说话时好比历尽沧桑的四五十岁汉子，全无年轻人应有的朝气蓬勃，“只要那只实验体被消灭，我就吩咐那边的人跟您联系！”
“哼。”黑袍人似是不太满意惶恐至极的年轻人这番说辞，但也勉强算是认可了对方的安排，“若是搞砸了，后果就不必我再多费口舌吧。你可要也敲打敲打被你寄以希望的人，计划失败也会有送他的一份大礼。”
“是，小人明白。”两腿发颤的年轻人搓搓手，咽了下口水，“请问，您所说的事情办成之后就放我兄弟那儿子一条生路是真的吗？如果这件事成了... ...比尔他就不会出事了吧。”
“你在怀疑我的诚意？”黑袍人冷笑一声，“现在不是我在给你选择的权利，而是强制要求你做事。你那兄弟的宝贝儿子招惹了个难缠的家伙，我愿意事成之后帮你一帮那算我仁慈，便是不帮都合理。”
库洛悄悄扫了眼听到这话后面无血色的年轻人。他的表情很难形容，像是竭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深知这草并非善物却不得不斗胆一试。那种悲壮与绝望混杂的神情让黑袍人很是愉悦，就又借机提点几句。这便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说话技巧。
“话说如此，先前应下的事我也不会置之不理。我是个大度的人，向来信守诺言。”黑袍人慢条斯理道，“事办得好了，我便诚心诚意帮你一回，办得不好还要我出手你就算做痴心妄想。这差别你可懂？”
复又燃起希望的年轻人就差没跪下给面前的危险人物磕头了。他面部的肌肉抽搐着，可仍是设法扯出最为恭敬讨好的笑容说着好话，只求让对方心里更舒服些让无辜的孩子多一分生机。黑袍人也没打算久留，又简单交代几句后凭空画道符文从原地消失不见。而年轻人眼里更添几丝敬畏，小跑着凭巷道的另一头离开了。
“黑团子，你可真是厉害。”判断着实不再有危险后，库洛终于不必再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偷听，此时便脱力一般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小口喘息，“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情况的？”
黑猫瞪了少年一眼，显得很不满“黑团子”这个称呼。它低低叫了两声，试图传达自己的这种不悦情绪让人类的少年有所认识，却失败得彻底——库洛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他并不懂猫语，即便黑猫再通人性他也没觉得这小动物是直接冲着刚才对话那两人奔来的，最多认为它本是贪玩而后无意间撞到这阴谋之事。
“要说年轻的魔法使和指定委托，我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说的事和师父有关。”库洛托着下巴分析起来，“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么他们的目的是要得到师父的魔力吗？可是想要收集魔法使的魔力是要怎么做啊... ...而且一般来说少量的魔力损失倒也不会对魔法使造成什么影响。”
傻小子，魔力收集不过是好听点的说法，那个让人不舒服的黑袍人要做的是魔力抽取。黑猫心里嘲讽着对于魔法界诸事仍旧只懂皮毛的新手魔法使，可也不希望救下自己的这师徒二人真陷入困境。它走到库洛身边，拿爪子蹭蹭少年人的衣摆，示意对方跟着它走。
“小黑？你要去哪儿？”见黑猫要走，库洛急急地低喊着，三步两步追了过去，“你是要带我去找别的东西吗？”
又被起了奇怪名字的黑猫前爪一滑，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可作为一只猫它还偏偏不能反驳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加快步伐给有眼不识泰山的蠢小鬼引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先忍你一忍，等这桩事过后再收拾你！
这通引路却是将库洛带回了旅店里黎恩定下的那间房内。不明所以的少年瞧着黑色的猫咪用细长的尾巴勾勾他师父的背包，又短又急促地叫了一声，硬是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理解喵酱的意思。
“你是要我从包里找东西出来是吗？”库洛飞快地在脑中就要不要翻师父大人的背包一事盘算了片刻，最后还是想要帮助师父的心情占了上风，伸手拉开了背包包链，“小黑，你是要找什么？我给你拿。”
黑猫已经懒得计较称呼问题，探着脑袋紧盯包内的各类物品，最后伸出右前爪点了点一本红皮书表示这就是要找的东西。库洛好奇地双手捧书将背包恢复原样，又猛地记起黎恩临走前是有交代过他这本书可以看的，心里那一丁点的忐忑不安也烟消云散。
“这本倒是可以翻，师父也不会怪我。”库洛拿食指点点黑猫的小脑袋，“你还蛮会挑书的嘛，说吧，要我翻到哪一页看？虽然有点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相信你是只有灵性的猫，肯定能够帮上忙的。”
哼，你倒还算有点眼光，知道我不是只普通的猫。黑猫半眯起眼甩甩尾巴，颇自豪地仰起了脖子喵喵叫上几声以示褒奖。然而下一瞬听到少年话语后，它就浑身僵硬，连带着尾巴也垂到地上微微发抖。
“当然啦，如果你只是在糊弄我的话我就好好陪你玩玩~”库洛面带笑容，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给人有些阴森残忍的感觉，“我很喜欢猫咪不假... ...可是我更重视师父呢。故意指给我无用的信息看的话，我相信你可以被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听说能够听懂人话的猫都是上好的魔法材料，一定有很多想买下你的魔法使吧？”
“喵~”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啦啊啊啊。我只是只再普通不过的猫哦，何必难为我嘛。... ...我错了我再也不鄙视你了我这就给你指出你需要知晓的知识别学那个黑袍人的软硬皆施！
被库洛折腾得生无可恋的黑猫夹着尾巴指挥人类的少年将手中的书翻到某一页，又拿前爪软乎乎的肉垫拍了拍某段文字要对方阅读。切开来看内部大概全黑的库洛少年也不浪费时间，盯着书本上的文字一目十行略略记下。
“有关魔力抽取（Magic Drain）：又名魔力收集，是一种较为偏激的魔力获取方式。被抽取魔力者若为中低级魔法使则将产生若干种严重不良反应，甚至可能当场死亡；若为高级或顶级魔法使则不良反应较轻，然元素感应力会有所下降，重者将失去作为魔法使的资格。”库洛每念一句脸就更黑上一分，“抽取有上中下三种等级的方案，等级越高所抽取魔力的纯度越高，份量也越多。当然，一名魔力质量优异的抽取对象也是必不可少的... ...”
看到库洛攥着书本的力度逐渐增大，黑猫开始担心对方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这书的纸页撕成碎片。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掌握这些知识能够更加方便地分析出黑袍人可能做手脚的时机与地点从而破坏这恶毒的计划，但兴许这人类的少年不知情还更好一点吧。这书真的特别昂贵的，可以算作珍宝级别的东西了哎，损坏是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嗯。
“放心，小黑，这可是师父的书，我怎么会拿它泄火呢。”库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红皮书又看了几眼，深吸一口气点出了黑猫的担忧之事，“呵呵呵我现在有点后悔先学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治愈魔法了，不然分明可以直接干掉——咳，更好地教育要做出这等过分事情的那两个人。”
“... ...喵。”你刚刚绝对是想要说干掉他们的吧，绝对是吧。你小小年纪思想这么偏激做什么，虽然我也看他们挺不爽的... ...
“小黑，你会帮我是吗？”库洛笑容满面，恭恭敬敬地把书装回背包后顺手拎了根铁棍把玩，“对不对啊？”
“喵。”我帮就是了，你别冲动，别再拿着那么重的东西胡乱比划了真的很危险的！有火冲着那两个人发，别威胁我啊！
半小时后，银发的少年抱着无精打采的黑猫离开了旅店，而远在数千亚距之外的黑袍人则感到一阵恶寒。好戏，即将开演。
年轻的魔法使先生并不知晓他“可爱的”弟子的状况，还在思考带怎样的礼物回去哄对方开心。兴许是他想得太入迷，待到他回神之时他已经站在了委托人所在的村落入口处。有关那只魔兽的情报委托人在信中略有介绍，但保险起见他还需要问些细节整理出最优秀的讨伐方案以免到时候遭遇太多突发情况乱了阵脚。此行前来找委托人了解更详细的情况也是做委托很重要的一环。
“哎呀，您就是传闻中那位正在讨伐魔王路上的善良魔法使大人吧！”黎恩刚进村就被几名眼尖的年轻人拦下，热情地问东问西，“这回来我们村子是要找谁呢？我们给您带路！”
黎恩被这样款待倒也不吃惊，只是多少有点无奈。不夸张地说，他在魔法界还算是小有名气的魔法使，而很大一部分名气的来源却是对于魔法界所知甚浅的普通群众。至于普通群众间他名气高的理由，自是同他乐善好施且始终打着寻找魔王旗号相关。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口耳相传间他便多了不少称号，值得庆幸的也只有这些称号都是正面性质的这点。所谓的“正在讨伐魔王路上的善良魔法使”也是他听到次数最多的称号之一。起初听别人这么称呼他还有些无措，可后来渐渐适应了就也放弃了不让别人这么叫他的想法。他的情况过于特殊，真要公布事实说不定没几个人会相信吧。有些真相，不清楚反而比较幸福。
“谢谢你们，我是来找委托我消灭凶残魔兽的洛克·布拉特先生的。”经历多年独自旅行后对交际这类事情相当习惯的黎恩也没太客气，十分坦率地出言借助年轻人们的力量，“你们能够带我去找他吗？”
“布拉特？”其中一名小伙子稍略想了想就一拍脑门答应下来，“嘿，是那个家里小孩招惹大人物的家伙吧。他可真沉得住气，自己的小孩可能要没命了都还惦记着近来这一带时常出没的魔兽，可真行。”
“小孩会没命？”黎恩皱皱眉，“是怎么回事？那孩子招惹大人物就会没命吗？可以的话我想了解多一点这件事的情况。”
年轻的小伙子们好比不怕虎的初生牛犊，听他们尊敬的魔法使先生如此关心这件事便有些热血上涌，你一言我一语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了一遍。原来那名叫做洛克的青年本是这村中数一数二的勇士，平日里因能力突出向来鼻孔冲天不爱跟比他弱的人打交道，却也不是个心肠坏的，生性耿直，很维护村子的利益。村中长老们念其心善，就替他张罗了一起婚事，小两口虽是长辈们指定的婚姻倒也很快看对了眼，结为夫妻后恩爱异常，两个人的这段感情很令村里人羡慕和赞叹。然而好景不长，洛克的妻子产下一子后身体很快就变得衰弱无力，任洛克想方设法求医问药也毫无用处，最后那坚强的女性拼着最后一口气恳求洛克把儿子养大成人，一得到肯定答复就含笑而终。洛克从此将全部的精力都花在了照顾儿子比尔上，渐渐同村里其他人断了来往性情变得孤僻，不复昔日的狂妄自傲。被他呵护着成长的小孩比尔并没有长歪，乖巧懂事讨人喜欢，算是洛克和村民们之间唯一的沟通桥梁，可就在年初这孩子却被这附近最强大的山贼势力头领撞上，对方起别样心思劫走了他。据说那山贼头领蛮横霸道，比尔落在他手上凶多吉少，故此村里知道这事情的人都道那孩子怕是快没命了，倒是洛克一直没动静这事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难道就没有正规军去讨伐那伙山贼吗？”黎恩听得心中气恼，“那山贼头领有什么背景以至于无人制止这种行为！你们明明可以到城里的魔法使协会举报这事，却偏偏对此无动于衷，又与犯下恶行之人有什么不同！”
“大人您可是有所不知，这件事没有您想像的那样简单。”年轻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率先提议带路那人开口解释起来，“那山贼头领和城里几大势力的主人不知签订了什么协议，总之结果便是这一带没有人敢胡乱替受压迫者打抱不平。我们也是有家人要照顾的，若是没什么势力或是不会牵扯到身边人的恶棍我们哪可能闭口不提，也就是知道您多少有自保之力再不堪也能逃离这一带才敢和您说这些内情吧，我们几个都挺同情那哥们儿的，都是同乡，怎么不有点情谊在身？可天大的情谊也抵不过身边家人的性命重要啊。倒是洛克那个生死之交的好兄弟杰克不知去哪儿了，他可是认了比尔当干儿子的，但愿女神保佑别让这好人为救小孩丢了性命。”
“那倒是我错怪你们了，抱歉。”黎恩也清楚其中门道，不禁长叹一声，“如果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我是希望帮帮那个叫洛克的人的。前面就是他的家了吗？多谢你们给我带路，还告知我这么多事。”
几个年轻人都傻笑着连道不用客气，又叮嘱黎恩几句有关洛克性格的话，就四下散去各忙各的了。站在原地的魔法使没急着进屋，先绕着眼前的房屋外围走了一圈，认真地看了许久才敛眉杵在屋外半晌，末了轻叩几下木门。门内的男性低低的应了一声，很快将年轻的魔法使迎进屋内。两人谈了很久，而当黎恩离开这木屋后，洛克郑重地冲着他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继而泪流满面。这是对于恩人最大程度的敬意表达方式。
进入仓库取魔法材料炼药的黑袍人额角溢出一滴冷汗。魔法使有一项平常人不具备的特长，那就是危机感应能力，而且越是强大的魔法使越能够清晰感知到未来即将遭遇的危机并化险为夷，是相当好使堪称保命神器的“外挂”。魔法使又分四个大等级，即低中高顶，对应着能够掌握一级到三级魔法是低级魔法使、四到六级魔法是中级魔法使、七到九级魔法是高级魔法使。至于顶级魔法使，那是获得四大基本元素的青睐集齐元素印记并能使用时空幻三大属性元素魔法的魔法使特有的称谓。黑袍人姑且也是名中级魔法使，会在这种被他看作是穷乡僻地的小城附近感知到危机绝对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嗯？”黑袍人将目光移向他放置在木桌上的材料，“怎么会少了一样？还偏偏是最关键的蚀魔花。这仓库里有老鼠？”
蚀魔花是一种珍贵的植物，具有吞噬魔力的特性，在炼制魔力抽取药剂的过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可以说是这种药剂的核心材料。这花呈纯粹无暇的白色，且香气扑鼻可令人迷醉，因而有些不懂行的普通人也喜欢这种花，但魔法使们在接触这花的时候却需要非常小心才行，不然会被吸取魔力。黑袍人越想越气：难不成是哪个游手好闲的傻子溜进来偷走了那花？毕竟那花对于毫无魔力的普通人没有任何效果。
不管怎样，黑袍人都必须再去找一朵蚀魔花才能继续做药剂了。这般变故外加危机感应令这名毒狠的小人物加强了警惕，决心接下来更加小心谨慎行动。花可以再找，但命只有一条，他若是阴沟里翻船回去以后定会被同僚们笑话一番，这个脸不能丢！
“呼... ...”等到仓库内重归黑暗，蜷缩着躲在角落里的库洛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样应该算是糊弄过去了。可是师父还不算安全，我得接着搞破坏。”
“喵~”黑猫钻到少年的怀里乖巧地叫了一声，晃了晃长长的尾巴，“喵喵喵，喵，喵喵。”
“你要我给你买个蓝色蝴蝶结系到你的长尾巴上？”尽管库洛不懂猫语，但他还是凭借黑猫人性化的动作和叫声的停顿方式及声调连蒙带猜弄懂了对方的意思，“成啊，刚才也是你帮忙处理的那朵花。这件事过后我给你挑根质量好点的缎带帮你系蝴蝶结，而且系得比现在这个更好看。”
黑猫满意地又叫了一声，伸舌舔舔少年的手指以示友好，瞪着一双大眼睛无声地询问对方接下来的打算。作为一只非同寻常的猫，你这人类的小鬼想做什么都难不倒我！来呀，快说快说~
“我需要和师父接上头。”库洛平静地同黑猫对视，一下一下地摸着黑猫的小脑袋，“现在那黑袍人想再找到一朵蚀魔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么他如果得知了丢失的那朵花的下落就必然会找上门来，我就是要赌这个。那个黑袍人抽取魔力的背后目的和可能存在的大势力，跟他接头的那个人是否无辜，那具还躺在巷子里的尸体身份，这些我都需要弄明白才行，不然师父会很被动。在我充当诱饵的这段时间里... ...找到师父带他找过来的任务就拜托给你了。”
“喵喵喵喵喵！”不行，太冒险了你这小鬼！对方可是中级魔法使，掌握至少有四级的魔法，要知道五级以上都可以划分为高阶魔法，你是要找死吗！
“都说了我听不懂啦~”库洛狡黠一笑，轻轻抱起还在生闷气的黑猫放到地上，“小黑，我的命可算是交到你手里了哦？所以之前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我们一笔勾销吧。红宝石是很好的媒介，但我还没有开启其功能的实力... ...现在这样倒真有点狼狈。”
你这小子怎么心思这么重，我又不可能小心眼记仇到不顾你性命的程度！黑猫觉得很愤怒，可它偏偏不能直言这种感情，只能竖起全身的毛怒瞪少年，随后从小窗一跃而出。将自己的生死当做筹码算计，这种行为未免太冷酷，倒也效果显著不假。只希望这孩子福大命大，能够撑到它报信回来吧。
“走了，呢。”库洛站了起来，眼里繁杂的情绪让人读不懂摸不透，“有缘再见吧，小黑。我啊，大概是个天生的骗子吧——”
少年人酒红色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隙的仓库大门。黑袍人慢悠悠地从门外迈入库内，一副立于不败之地的得意嘴脸尽显无疑。没错，黑袍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打算去再摘一朵蚀魔花，而是守株待兔等偷花小贼自己跑出来。
“你倒是沉得住气，臭小鬼。”黑袍人发出桀桀笑声，步步逼近屹立于桌边的少年，“哼，看样子所谓的危机感应也不能全信，就凭你这小子能给我造成什么麻烦？识相的话就快点把花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的了解。”
“只要那花于你而言真的很重要，我就可以再多喘几口气。”库洛眼中的嘲讽意味浓厚，“花我没有带出去，就在这仓库之内。你这黑心的家伙大可以找找看啊？”
“别想着激怒我，你这死小鬼！”黑袍人冷哼一声施放了四级魔法【光之牢狱（The prison of light）】困住少年，“给我说！花被你藏在哪里？！”
银发的少年露出讽刺的笑容，也不知是在嘲讽谁。他那似是准备反抗到底绝不合作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心情糟糕的黑袍人，双手双脚被光圈束缚得更紧，整个人骨子里那份傲气却丝毫未减。
“我倒要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黑袍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可是知道不少有趣的魔法，正愁缺人试呢。”
“都是从哪位暗堕魔法使那儿偷师来的啊？”库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紧不慢地出言问道，浑然不顾手脚已被勒到发紫的事实，“要我说像你这种小人物也找不到什么大靠山吧，被你偷师那位怕是比你强不了多少。还有跟你接线那个大叔，一看就是个普通的人，连最基础的魔法估计都不会。果真是些乌合之众。”
“哈，你这个蠢货，那个愚民不过是我利用的对象罢了，名字好像是杰克来着？连起名的品味都差劲得很。”误以为少年完全想错的黑袍人得意地摸着下巴，一时间也没再加大魔法束缚力度，“我怎么可能是偷师习得的这些个魔法，这可都是伟大的约亚西姆大人传授给我的！”
约亚西姆？库洛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个名字，又开始拿特定的语音语调催眠面前精神出现漏洞的黑袍人套取更多情报。这一手催眠术与魔法完全无关，倒是让放松警惕的黑袍人彻底中了招，毫不设防地坦白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然这样做也有风险——当库洛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后闭口不言之时，黑袍人终于找回了理智，继而愤怒异常。他竟然会被一个小鬼耍得团团转？！这个污点不能有！
“该死的小子，居然跟我耍花招！”黑袍人起了杀机，举起了手中的法杖，“我要杀了你再慢慢找那朵花！”
“——你要杀谁？”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黑袍人背后传来。愤怒到极致的黑袍人压根没有意识到陌生声音响起意味着什么，还沉浸在被戏耍的愤怒状态，闻言只是大吼了一声。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杀了这个死小鬼！”
“Before dusk, after dawn, the flame of the heart, burning it！（黄昏之前，黎明之后，生于人心的烈焰，燃烧吧）”黑发青年低声吟咏着，手中的法杖直朝黑袍人所在的方向，“Effect strengthening！（效果加强）”
“啊啊啊啊啊——”下一刻，黑袍人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出青黑色的火焰，“不，不可能，这分明只是五级火系魔法【Inflame（心灵灼烧）】，怎么可能效果这么强啊啊啊啊！”
“因为有补充咏唱词加强效果。”目光冰冷的黑发青年死死瞪着面前这个试图杀害自己弟子的恶徒，“这个魔法的作用之一就是引出中招者内心深处的火焰，每个人根据性格火焰颜色和强度都有所不同。你的心灵之火是这等颜色，想来做的坏事不会少，就老实接受惩罚吧！”
前去报信的黑猫扬声一叫，跑到束缚魔法效果已然解除后跪坐在地面上揉着手腕的库洛身旁，瞳中满是人性化的担忧之意。它没有关注黎恩是如何惩罚那恶棍的，反倒更关心库洛有没有受太重的伤。
“放心吧，小黑。真是多谢你了。”少年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呲着牙试着冲青紫的手腕使了一个初级治愈术勉强消去一点痕迹，“这结果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了。师父原来就在这附近吗？”
“这些之后慢慢跟你说。”黎恩此时也将注意力转向了自家徒弟，“我清楚你这孩子是好意要帮我... ...但这种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不会不会，师父你最好了~”库洛打着哈哈想要敷衍过去，“对了，师父，我可是从这家伙嘴里套出不少情报来，你可别一心软放虎归山给他背后的势力通风报信去。”
“总之先回城里再说别的。”黎恩一脸的不容置疑，随手施个魔法将昏过去的黑袍人锁住，“你需要好好休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着实需要你的帮忙才能够理清，但身体还是要放在第一位才行... ...”
不知为何，听黎恩一如既往地絮絮叨叨各种操心，库洛就有种心情轻松到不可思议程度的感觉。一切的付出，此时竟是都觉得值得了。剩余的事情... ...慢慢来吧。
END